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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8章 吃下这眾生气运!

第448章 吃下这眾生气运!

遗族是被苍天眷顾的种族,无论是神魂、体魄,亦或生命形態都不是其他种族能比的。

所以即便是面对人族执器者,这两位遗族皇子仍旧高傲不已,充满了蔑视。

唯独有一个意外,就是当日杀了他们皇兄的那个年轻人族。

那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们想起恐惧是什么味道的存在,而在后来的反击战,那人手持五件圣器抵挡了他们父皇的虚影,更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。

所以在战爭开始之时,他们两人並没有著急动手,而是一直在找寻那个人族的身影,直到確认他未出现才出手抗衡圣器,终於拦下了人族强烈的攻势。

可问题在於,那个人族去哪儿了?

歿渊与寂晅立於虚空之间,血红的眼眸不断扫视,眼眸之中带著强烈的不解。

那几乎是人妖联军之中的最强战力了,即便那人跟他的父皇仍旧天差地別,现身也不过螳臂当车,可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战事,他怎么可能不出现。

与此同时,中州西北,人族先贤圣地。

自遗族復甦的力量衝垮了此处的虚空之后,这片曾经的圣土便已沦为生命的禁区。

目光所及,天地间裂痕密布,如同被打碎的琉璃,强烈的虚无之气不断从裂缝中瀰漫而出,早已將四周的山川河流尽数湮灭,化为乌有,只留下无尽的毁灭气息,在死寂中咆哮。

而在这片极度破碎的天地核心,却有一道玄光之门在裂痕密布的天地间孤立著。

这是先贤圣地的入口,每年天道会之后,丹宗掌教元黎都会为获得名次的修仙者打开此道光门。

但今日这光门却没有先前那般平整,反而到处都是缺口,如同被人硬生生撕开的一样。

因为遗族是被镇压在圣地之中的,所以当初的那股衝击是由內而外展开的,这也就是导致了圣地內部的开裂更加可怕。

甚至,这內部空间中的爆响声至今都没能平息,意味著其中的裂痕还在不断地扩大。

就在这片连时间都仿佛要被搅碎的绝地之中,一道白衣身影正艰难地穿梭著。

季忧如同暴风雪中的孤鹤,手托一尊古朴的三足两耳铜炉,在不断生灭的空间裂缝间腾挪、疾驰。

他要去最深处,穿过这无尽的虚无之力去往最深处。

但就在他好不容易闯过外围区域,试图继续往前深入时。

倏然间,一道浓郁的虚无之力如同决堤的江河,从最高处一道如同深渊的裂缝之中猛然衝出,朝著他狠狠扑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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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虚无本身並无意识,却严格遵循著天地间最底层的法则,吞噬一切,將万物归於初始混沌,任何试图靠近、改变其状態的存在,都会引发它最本能的吞噬。

轰!!!

气劲狂涌间,季忧的身形猛地向后翻飞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吞噬然而在他后撤的路径左右,两道原本相对安静的空间裂缝瞬间感知到了这“异常”的靠近,立刻爆发出海啸般的虚无浪潮,一左一右,朝他夹击吞没而来!

季忧猛然震掌,自丹宗借来的天地洪炉瞬间浮空。

嗡鸣声中,这洪炉一阵狂颤,无尽的丹光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狂泄而出,著那虚无衝去。

天地未形之时,冯冯翼翼,洞洞潺潺。

而后道始於虚廓,虚廓生宇宙。

所以这虚无之力丝毫不亚於天威,强大吞噬之力直接压得那方天地洪炉一阵乱颤。

此时季忧发出一声闷哼,而后双臂猛然发力,带著火热的气息狠狠向前顶去,並以磅礴气劲催动洪炉外泄丹光。

丹光来源於天道,蕴含著极致磅礴的生机与造化之意,而隨著洪炉中的丹光越泄越多,那狂暴的虚无终究如沸汤泼雪,被生生安抚、平息、化解,吞没之势骤然一滯。

趁此间隙,季忧猛然踏步,直接闯入了这片裂痕纵横的区域,而后在一处稍微平稳的地方落脚,而后向著四面八方看去。

司仙监监正贺靖元抵达蓝珀山城后带来了匡诚的死讯,但除了死讯之外,他的话中还传达了一个消息,那就是故事之中的人族气运。

根据其所言,在他们信以为真的谋划之中,方若明应该是要以守夜人的身躯强行融合人族气运,获得超然之力,成为天下共主。

但遗族的復甦让他们恍然大悟,自己是被骗了。

不过在季忧看来,这个欺骗了他们所有人的谋划不一定全都是假的。

一个原因是他斩杀楚河的时候,曾亲耳听到过他说他们动手之前斩断了人族气运与天道的连结。

另一个原因在於先贤圣地开裂的时候季忧到过这里,也確实从裂缝之中拿到了一缕气运,说明先贤圣地当真是气运撑开的。

司仙监也好,镇北军也好,包括方若明,他们能够在十几年间一直在暗中推动整个局势且未曾暴露,就足以说明他们不傻。

虚假的谋划会漏洞百出,很难骗得过他们,只有一件真实的谋划才能让他们十几年如一日地坚定执行。

所以季忧相信,这个谋划中关於气运的说法绝对不是假的。

那么既然守夜人可以融合气运,他自然也可以。

他家的那个傲娇鬼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,但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没敢说,直到季忧將归还圣器的事情交代给她,他们才清楚彼此都想到一起去了。

遗族圣皇太强大了,根本就不是奋不顾身、前赴后继就可以战胜的,他们需要一份超天的战力,而唯一的机会就在此处,这也是为何他没有隨军前去,且把圣器归还的原因。

他需要时间去寻找气运,也需要时间融合气运。

在这个过程之中,他希望执器者能有足够的力量撕开遗族大军,拖住遗族圣皇的行动。

只有这样,他们才能有一线生机。

季忧几经环顾,而后轻轻伸手,掌心之中浮现出一抹游鱼一般的金光。

这是当初先贤圣地开裂之时,他从妖族与蛮族的围攻之中抢到的一缕破碎气运。

原本不知道该怎么用,就一直存在身上,此时倒是有了用处。

因为人族气运作为一个整体,相互之间必然是有感应。

果不其然,隨著他释放了那缕气运,这游鱼般的气运之光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,在颤抖之中朝著西北方轰然飞去。

见此一幕,季忧微微凝住了眼眸。

因为那游鱼飞去的方向是整个先贤圣地中破碎最为严重的地方,整个空间都已经被虚无占尽。

如果先前的那些还可以称之为裂痕的话,那么此处只能被称作坍塌,根本无从通过。

此时的季忧想起了顏书亦,想起了元採薇,想起了封阳,想起了家中的女儿,也想起了那个书生,沉默半晌,而后迈步走向那片虚无。

“爱你孤身走暗巷,爱你不跪的模样————”

“爱你对峙过绝望,不肯哭一场————”

季忧此时很想吟诗一首的,但想了半天也只有一首孤勇者入脑。

而在哼唱几句之后,他猛然祭起了手中的洪炉。

那尊天地洪炉顿时在一阵狂鸣之中冲天而起,倾泻出无数丹光轰然地附著在了季忧的身上。

同时,他也已经將浑身气劲催发至巔峰,隨著那游鱼之光的方向,狠狠衝进了那片无尽的虚无之中。

刚刚闯入那虚无间,季忧就感受到了一股近乎要撕裂他的力量横衝而来,此时,护住他的丹光就像是被煮沸了一样开始疯狂迸溅。

“噗!!!”

隨著一口鲜血喷洒而出,季忧僵直了身形,衣襟之前仿佛开出了无数红梅,娇艷而妖异。

沉默许久,季忧再次迈步,於强大的碾压之中狠狠向前。

而每当他走出一步,他肉身、意识就在被不断重创,以至於他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,再加上虚无本就是一片黑暗,更让他难以视物。

“青年自有青年狂,身似山河挺脊樑————”

“敢將日月再丈量,今朝唯我青年郎————”

“敢问天地试锋芒,披荆斩棘谁能挡————”

此时季忧想到了更为合適的一首,满嘴鲜血地哼唱著,继续忍受著那几乎要碾碎他脊骨的疼痛继续向前挪动。

不过在不知走了多远之后,他开始隱约看到一抹光亮。

每往前一步,那抹光亮就变得越发刺眼,而从气息之中,他能感受到那和自己抢到的那抹气运碎片近乎同源。

季忧感觉自己的呼吸正在变弱,於是伸手唤出了储物葫芦之中的药匣。

他看不清那些药匣的標籤,只能把所有药瓶的瓶塞都解开,而后一把把地把它们全都填入口中,一股脑地炼化著,向著那盛大的光芒不断走去。

最终他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一片璀璨而炙热的金光,仿佛一条盘踞於苍天的巨龙,也在低头俯瞰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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