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9章 抉择,荣辱
新星谷的发展,在年復一年的积累中愈发璀璨。
城市天际线不断拔高,能量轨道网络如森林中的藤蔓,延伸到每一个新兴城区。
老旧的低矮石屋被有计划地拆除,取而代之的是採用新型合金骨架的摩天楼宇。
街道变得更加宽阔,公共悬浮舱的班次愈发密集,城市中心开始规划建设更庞大的立体交通枢纽。
启明领导的通讯部门,成功將“灵语通”升级到了第三代,实现了稳定的语音实时传输。
信息洪流在新星谷的神经网络中高速奔涌,让这座城市的运转变得高效。
烈爪的“雷鎧计划”已然叠代至第五代。
雷鎧五型全面提升了战士的各项性能,实现与单兵“晶能统”的高度集成,以及军团级別的战术数据链共享。
新星谷的军事力量,好似一头被精心武装起来的钢铁巨兽,爪牙锋利,感知敏锐。
另一边,静思的內求之路,虽无惊世骇俗的突破,却在悄然改变著族群基底o
新一代的绒灵在“引灵呼吸法”和改良版基因优化药剂作用下,平均身体素质显著提升,对能量的亲和度优於他们的祖辈。
这种变化虽然缓慢,却为族群的未来奠定了更坚实的根基。
一切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资源从被征服的土地上源源不断地输送回来,技术在各领域开结果,人口持续增长,文明的火光从未如此明亮。
屠虎见证著这一切。
他的身体顽疾如同附骨之疽,从未消失,需要饮下愈发醇厚的酒液来压制。
但与之相对的,是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彻底停滯。
他的模样与当年黑荆林时期相比,没有任何变化。
时光冲刷著一切,却唯独绕开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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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岁月里,每日饮酒,也成了融入他日常生活中的习惯。
他的身影,时常穿梭在日新月异的钢铁丛林中。
有时是在最高的建筑顶端,俯瞰著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。
有时是在某个不起眼的街角酒馆,听著周围的绒灵谈论工作烦恼或生活的趣事。
有时,他会出现在某个研究所窗外,默默看著里面忙碌的身影,目光好似穿透时光,看到了曾经的墨瞳与慧心。
偶尔,会有稚嫩的声音打破他的沉思。
“快看,是老祖宗!”
一个被母亲牵著的幼崽,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,好奇又带著一丝敬畏地指著他。
旁边的成年绒灵会连忙拉住幼崽,恭敬地向他行礼:“老祖宗好!”
年轻绒灵族成员,无论是在街道上偶遇,还是在某个场合相遇,都会发自內心地对他喊出这个称呼。
这声“老祖宗”,承载著整个族群对他的敬爱。
他是绒灵族成员眼里的歷史活化石,也是文明崛起的见证者与护道者。
记忆愈发厚重,让回忆过往成了屠虎生活中的一部分。
走过新落成的影院,看著里面光影变幻,他回忆起初至新星谷时,篝火旁听他讲述织梦族故事的年轻脸庞。
乘坐便捷悬浮舱,穿梭於摩天楼宇之间,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当年背著行囊,带领新一代绒灵族成员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荒漠中的艰难场景。
文明的车轮滚滚向前,將过往碾碎,重塑成新的模样。
新生代绒灵族成员眼里的歷史,却是他永远无法忘记,不断在脑海中重演的一段段鲜活记忆。
沉重记忆与眼前日新月异的景象,交织成他杯中复杂难言的滋味。
孤独感如同潮水,在夜深人静时一次次涌上心头,几乎要將他淹没。
他看著一代代熟悉的面孔老去、逝去,自己却如同被时光长河遗忘在岸边的礁石。
然而,在这日益强烈的孤独深处,另一种情绪如同石缝中挣扎出的新芽,顽强生长:对未来的期待。
当他看到烈爪在军事演习中,如臂使指的指挥雷鎧军团训练,展现出远超阿蓝时代的精密战术协同。
当他听到静思匯报,新一代的幼崽,出现了对能量感知天生敏锐的特殊个体,“引灵呼吸法”的普及正在为族群孕育著难以估量的未来潜力。
当他使用启明研发的最新通讯器,瞬间与遥远边境哨所展开跨空间对话,体验信息网络將整个文明紧密联结成一体的磅礴力量————他清晰地意识到,这个他亲眼看著从灰烬中爬起,在流浪中淬链,在挫折中成长的文明,正在以一种超越他最初想像的速度,奔向一个连他也无法预见的未来。
绒灵文明不再为生存挣扎,开始探索力量本质,构建高效的社会,甚至触摸到了生命进化的门槛。
他们走过的道路,虽然依稀能看到织梦族知识体系的影子。
却融入了属於绒灵族自己的坚韧、智慧,以及从苦难中磨礪出来的野性。
但文明的成长,註定要不断经歷挫折。
繁荣的表象,在一个平静的午后被撕裂。
来自遥远边境的紧急通讯,带著恐惧情绪传回新星谷的指挥层。
一支从未遭遇过的外族军队,正以无可阻挡之势,横扫边境防线。
烈爪摩下装备了雷鎧五型的精锐军团前往迎战,试图重现过往无数次击溃强敌的辉煌。
但战斗却呈现出一面倒的態势。
敌人的个体力量强大到令人窒息,他们使用的是一种更高级的气血能量,雷鎧的装甲在那种攻击面前如同纸糊,能量盾瞬间过载碎裂。
军团甚至未能迟滯敌人超过半日,便近乎全军覆没,只有零星残兵带著绝望退回二级防线。
后续拼死侦察传回的情报显示,这些摧枯拉朽,近乎无敌的敌人只是奴隶兵种。
是为更高级族群执行征服命令的工具。
但绒灵族的前线军团,却连敌人的奴隶都无法抗衡。
这个消息如刺骨寒风,瞬间冻结了新星谷所有的喧囂与自信。
指挥中心內,陷入寂静。
烈爪死死盯著沙盘上代表敌军,正以稳定速度向內陆推进的红色標记,拳头紧握,指甲深陷金属桌面,留下深深的凹痕。
它引以为傲的战爭力量,在真正的强大面前,不堪一击。
绝望情绪,如同瘟疫般蔓延。
就在这近乎窒息的压抑中,屠虎的声音平静地响起,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:“谈判吧。”
他站在沙盘前,目光扫过每一张或苍白、或愤怒、或绝望的脸。
“根据前线传回的情报,这个族群奴役了多个族群成为它们开疆拓土,开採资源的奴隶————或许我们可以尝试通过谈判————成为它们的附庸,缴纳资源,接受它们的统治,换取生存机会。”
轰!
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压抑的火山。
“不可能!”烈爪发出咆哮,他猛地转身,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屠虎,声音因极致愤怒和屈辱感而颤抖:“虎爷,您是我们所有人的信仰,是您教导我们永不屈服,是您带著我们从星星谷的血海里爬出来,现在您却要我们跪下,去做它族的奴隶,那我们这些年的奋斗算什么?蓝星老师、慧心阿姨————所有牺牲的先烈,他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,我们寧可站著死,也绝不跪著生。”
“烈爪领袖说得对!”一位鬚髮皆白,经歷了新星谷萌芽时代的老將领颤巍巍地站出来,老泪纵横:“虎爷,我们绒灵族可以战死,可以灭族,但脊梁骨不能断啊,当年在黑荆林,在荒漠里,再难我们也没向谁低过头,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星谷,您却要我们自甘为奴?这份荣耀与坚持,是您刻入我们的血脉之中,难道都是假的吗?”
“虎爷。”始终沉默的静思也在这时开口,她脸色苍白,但眼神坚定:“附庸意味著失去一切自主权,我们的文明,我们的知识,我们的孩子————
都將成为別人的財產,这比死亡更可怕,我们寧愿拼死一搏,用鲜血激励后代,也绝不能將文明的未来,寄託於敌人的仁慈。”
群情激愤,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屠虎的对立面。
质疑、悲痛、不解、愤怒,在指挥室內激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