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到底是他个人的、孤立的行为,还是背后可能有人指使或煽动?”
“我总觉得,不太像纯粹的个人行为。他对破坏兵马俑这件事,表现出的执著程度超乎寻常,仿佛那尊兵马俑与他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。”
“就像小五郎之前在现场反驳他时说的,如果他只是普遍性地仇视外国展品,那展览馆里並非没有其他国家的文物,比如埃及的、希腊的,为什么他偏偏只盯著中国的兵马俑不放,却对其他展品视而不见?这种目標明確的针对性,有些奇怪。”
池波刚司听完,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,显然见多了这类案件。
“要我说,你就是想多了。干我们这行的,接触到的这种所谓的『极端主义者』不在少数。”
“实话告诉你,这种人里头,十个有九个脑子不正常,剩下的那个更是彻头彻尾的疯子、偏执狂。他们做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,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揣度。”
“这个高冈浩三,如此执著於毁掉兵马俑,最大的可能性,无非就是极度仇视海对岸的中国。”
“这种人在那些极右翼团体中数量可不少。他们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仇恨和民族主义情绪里,做出这种极端行为,並不算太出乎意料。”
“嗯……”
林秀一默默点了点头,池波刚司警官的说法確实有其道理。
二战之后,由於麦克阿瑟主导的盟军占领政策对日本军国主义清算的不彻底,大量右翼思想余孽得以存续和发展。
几十年来,这股暗流始终在日本社会底层涌动,滋生著各种极端言论和行为。
或许,这次真的只是运气不好,恰好碰上了一个仇华情绪特別强烈的极端右翼分子,而兵马俑作为中国最鲜明的文化象徵之一,自然成了他宣泄仇恨的目標。
想到这里,林秀一轻轻摇了摇头,暂时將脑海中的疑虑压了下去。
在没有確凿证据之前,过多的猜测並无意义。
“对了,池波小姐,英理她们呢?”
“现在才想起来问啊?”
池波静华轻哼了一声,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和替其他女孩抱不平的意味,
“你这样可不行哦,出了这么大的事,却把她们晾在一边这么久,可是会伤到女孩心得!”
林秀一对於她的调侃早已习惯,神色不变,冷静地分析,
“有你这个大阪的地头蛇在,英理她们肯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,这点我还是放心的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透过车窗,向车后方望去。
果然,在警车后方不远处,紧紧跟隨著两辆熟悉的、属於池波家的黑色轿车。
见他已经注意到了,池波静华也不再卖关子,耸了耸肩,语气带著点无奈又觉得好笑地说道,
“我本来是想让她们先回宅邸休息,或者继续去参观庆典的。但她们一个个的,谁都不肯,非要亲眼看到你和毛利君平安无事地从警察本部出来才行。”
“尤其是玲子那个小丫头,都快急哭了。我拗不过她们,只好安排她们上车,一路跟著我们过来了。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