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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 朱元璋出卖女婿,这老畜是真通敌啊!

第256章 朱元璋出卖女婿,这老畜是真通敌啊!

“駙马,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。”

郭兴在被拖出殿外的那刻,请求朱元璋再给他一次说话的机会。

对於这个请求,朱元璋自然是应允了。

而后,郭兴挣脱了侍卫们,径直走到胡翊面前,给他跪了下来。

所有人都搞不懂,国舅爷为何如此举动?

现在向马求饶,想求他给自己说几句好话吗?

都不是。

郭兴此刻就跪在胡翊面前,一声嘆息后,开口央求道:“先前对你百般谋害,这是我鬼迷心窍,如今落得如此下场,我也认了,只求你救救灵儿。”

郭兴將自己的胸膛,拍得砰砰直响,承担起了一切罪责道:“谋害你的人是我,但灵儿终究不该招致此祸,如今她病体愈加沉重,只求你救救她。”

而后,他又是一嘆道:“毕竟你郭英舅父,不曾害你,也算我临死之际为亲侄女做一点补偿吧。”

说到此处,郭兴一个头磕在地上。

“求你了!”

常遇春是个直脾气,当即质问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呢?”

朝堂上有的是人为郭灵鸣不平。

堂堂的亲伯父,竟然为了脸面,將亲侄女关在家中,不许医治,进而导致其病症越来越重。

这种人,骂一句“畜生”都不为过吧?

真是枉为人父!

怎么,现在幡然悔悟了?

郭兴接连几个响头叩在地上,就那么匍匐在胡翊脚下。

胡翊背对著他,不想再看到此人。

但身为医者,自有一颗惻隱之人,终究是回答道:“郭灵的病,我会想方设法去救治,但这是看在她是我表妹的份上,而非你的哀求。”

胡翊这话说得也明白:“你最后做的这点事,掩盖不了当初存心牺牲侄女,害死郭灵的那颗恶毒之心。”

“想要以此来恕罪,换取心安,是不可能的。”

韩宜可最看不惯这样的人,当面便顶撞起来道:“事都已然做下了,现在知道悔悟了?你只不过是知道自己要死了,难以下世去面见你郭家的列祖列宗罢了。”

不愧是御史中的领头羊。

韩宜可这张嘴,毒舌到了一种离谱的地步。

郭兴被他一句话说的破了防,不由是怔怔地回望了一眼朝堂,隨后站起身来。

他见这殿阁宽广高大,又看到殿外的天空一片纯净,万里无云,可这美好的世间跟他再无关係了。

是啊,死后下世,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呢?

他不由是点了点头,面部表情唯有痛苦与纠结。

他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,一时间权势、脸面全部丟了个乾净,就连身家性命也要跟著丟了。

一觉醒来,上了个朝,突然就成了死囚。

“哈哈哈哈————哈哈。”

“该啊!郭兴,你是真该死啊!”

郭兴自嘲的声音,在这一刻响彻了朝堂。

之后,他衝著朱元璋微微躬身,而后跟隨侍卫们向殿外走去。

廖永忠本想开口再说些求情的话,但想了想,终究是羞於出口,就跟著出去了。

龙位上。

朱元璋看著郭兴远去的背影,其实神色也挺复杂。

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。

朝堂上,三个罪魁都已被押解出去,今日出了这么一桩大事,引得群臣们沉默不语。

陛下的面色很不好看,这个时候不该上去触怒君王的霉头。

但陆仲亨却是站出来,衝著朱元璋告罪,又给胡翊和胡惟庸赔起罪来。

“陛下,臣本以为抓的是个通敌黑衣人,却不料竟是他人设下的计,此番诬陷了胡駙马爷与右相,罪臣请求当堂向他们赔罪。”

朱元璋抬眼向他瞥来,微微頷首表示同意。

陆仲亨便来到胡翊面前:“駙马爷,先前多有得罪,乃是我脾气莽直,诬陷了您。

如今您打也打得,骂也骂得,只求您多多的教训,陆某一概领受了!”

当著这么多人的面,胡翊自然不可能真的动手打他一顿,那倒显得胡翊心胸狭窄了。

他便卖个面子过去,將此事大度的化解掉。

胡惟庸也是有样学样,彰显著自己的大度,並未就此事过於计较。

一看陆仲亨把自己摘出去了。

唐胜宗与杨璟也赶紧出列,过来赔罪。

这其中,犹以唐胜宗最为难受。

先前,他差点与胡惟庸做了亲家,今日却为李善长站台,將其得罪的不轻。

关键是,李善长已经失势垮台,胡家叔侄今后又要在朝中掌权,且胡翊又是如此得陛下信任。

唐胜宗红著脸皮,和朱亮祖、杨璟一起过来赔礼,直接衝著胡翊拜了又拜。

那个惶恐的劲儿,就更別提了。

朱元璋对於他们的表现,算是比较满意。

此事也不好计较,毕竟明年的北伐还要靠这些人呢,当即就轻拿轻放说道:“尔等武將脾性,性子过於莽撞,以后要改。”

“是,是是。”

“嗯,念在尔等赔礼道歉,朕便只罚俸一年,以做效尤。”

朱亮祖是欲言又止。

今日的事都已议完,朱元璋最后留下了胡惟庸与胡翊,稍加安慰了一番。

等到胡惟庸走后,朱亮祖又进来求见,他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的儿子求情,跪地哀求道:“上位,臣之子朱暹,因在地方上犯了罪,被胡相判为斩刑。

还请陛下念在臣为大明赴汤蹈火,出生入死的份上,饶他一命吧!”

朱元璋心说,自己手底下这帮功臣们,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?

你们的功劳大,就可以庇护子孙们在地方上犯罪了吗?

他假意不知,疑惑问道:“你儿犯的何罪?”

“这————”

朱亮祖嘆息一声,就把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头上:“也是臣在外征战,无法管教,这逆子竟在地方上姦淫良家女子,但臣已经与那些女子家人们好好赔偿过了。

朱元璋却是一脸的冷笑:“赔偿过了,此事就能算了吗?”

“朱亮祖,你当要知道,当年朕的几个义子们抢掠地方、姦淫良家妇女,朕都不念亲疏,一概斩首的!”

“上位,还请念在臣之功劳————”

他的话马上就被朱元璋挥手打断。

“行了,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?”

“有这功夫,不如好好教育你的次子,莫叫他重蹈覆辙,最后导致你家中绝后。”

朱元璋转而训斥道:“至於你大儿子的事,功臣子弟犯罪,就能网开一面吗?”

“哼!朕不会因为你是功臣,就包庇你家中子弟,真想要家中平安,那就从一开始管束好你那些亲属们,莫叫他们横行无忌。

否则,自有天收!”

“下殿去吧!”

朱亮祖擦著冷汗下殿。

朱元璋等他走后,才又开口大骂了几句,然后平復了下情绪。

他衝著胡翊一招手:“女婿,隨咱出去走走。”

翁婿二人出离奉天殿,往御园內湖走去。

在朱元璋日常垂钓之处,朱標侍立在旁,朱元璋脚蹬在栏杆上,一边餵著鱼池中的锦鲤,一边问胡翊道:“你说是做人难呢,还是做鱼难?”

胡翊不假思索便答道:“自然是做人难。”

朱標也在旁点头,表示同意。

朱元璋便嘆了口气,手中鱼食扔到一半,突然就顿在那里,视线望向了远方的地平线。

良久后,他重重地一嘆,说起了心里话:“咱难吶!”

他將鱼食递给太子,而后转过身来,拍了拍女婿肩膀:“有些事,叫咱再想想吧。”

这个“有些事”,自然就是李善长生死之事。

胡翊自然不能命令皇帝,也就没说什么话。

这一刻,朱元璋有些不好面对起女婿来了,反倒老脸一阵阵发烧。

出卖了女婿,先前答应的事现在又想反悔,他只得是立即找了个藉口遁去。

“咱乏了,改日做些好酒好菜,给你们胡家洗冤,咱们好好庆祝一番。”

说到此处,朱元璋负著手离去。

朱標將手中的鱼食分了一半,和姐夫一起餵鱼。

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锦鲤浮出水面,爭相抢食,乱成一团。

朱標也是感慨起来道:“朝中的大臣们就仿若这些鱼,餵食时,多一口不嫌多,少一口却嫌少,爹都要兼顾。”

他转头看向了胡翊:“姐夫,无论爹做出什么决定,你都多理解他一点,他也是个人。”

朱標这句话就说的很好,朱元璋也是个人,不是机器。

杀戮起来,手段强硬。

但不代表他没有感情。

今日李善长的那番话,確实触及到了老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,令他又有些犹豫。

事实上,歷史上胡惟庸案发之后,李善长安然无虞,一直活到即將熬死朱元璋,才被借当年的罪名诛杀掉。

这也说明了,朱元璋其实不愿轻易对他下杀手。

也是怕李善长学了司马懿,等自己死了,无人能制住他————

胡翊当著朱標的面,也是表了態,说起道:“其实只要悬在心头的这块石头落了地,胡家渡过了危机,我就很感恩了。

,“毕竟,我瞒著岳丈私查这案子,又动用承暉司越权查案,丈人都看在眼里,却从未说过什么,真要是细究起来,我再多长两颗脑袋都不够砍的,还能不理解他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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